![]() 夏天的夜晚,依然是那么闷热。雾霾中夹在着干燥、烦闷。连同树上的知了也不敢大声的吟唱。夜静静的,往日乡邻们的说笑也随风而去,只剩下默默地叹息,无尽的忧伤。 “三儿回来了!”一个声音悄悄的说。 “真的吗?怎么没听到车响?”一个声音惊喜又怀疑的问。 “真的,三儿是偷偷地回家的,好像有什么事。” “赶快通知大伙,别让他跑了!” 不大一会,从三里五乡聚拢来的乡亲们把三儿的豪宅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难逃出。怒气在胸,长矛在手,恶语在口,呼声震天。犬吠声、鸡鸣声,鸭的嘎嘎声,猪的哼哼声,小孩的哭喊声,棍棒敲打门窗地面声一股脑的响起,整个桃山小镇顿时热闹起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臭不要脸的,滚出来!” “如果再不还钱,抄你家,灭你门!” “别想逃啦,就是长翅膀你也甭想飞出,你看这些要账的人们,一人一口唾沫能把你淹死!” “没爹管,没人养的玩意儿,滚出来!” “快滚出来,再不滚出来把你活剥了,零卖了!” 许许多多的词汇在乡亲们愤怒的口中蹦出,仿佛再不开门,就会一拥而入,把三儿家满门抄斩,不是仿佛,而是一定,乡亲们可是说得到,做得到的。窗户的玻璃噼噼啪啪的落下,朱红的铁门也已被砸了几个洞,比锤子还要大的门锁也快要被砸开了。 猛然间,三家的灯亮了,屋里的院里的,门外的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上千度的白炽灯一下子把夜幕驱赶的干干净净,把乡邻们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来呀,有种的朝这儿打!”三儿光着膀子,身上缠满炸药,快要蹦出来的眼珠子驱退愤怒的人群,惊天的怒号使乡邻们的愤怒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给!有种的朝我开枪!”三儿从腰里掏出一只手枪,递向疯狂过后被猛然间吓破胆的人群。没人敢接,更没人敢打。 “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听仔细了!”三儿开始发表演讲。 “是贪心蒙蔽了你们的双眼,是贪心愚弄了你们的灵魂。不是我坑你们,你们是自找的!像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家伙,就是不被我坑,别人也会坑你们!”三儿说话铿锵有力。 “结巴四儿,是谁深夜敲打我窗,哭着嚎着要把钱存在我这里?你为了凑够十万块,获得三分利,把粮食都卖了,把你爹的养老钱也抠出来了,是不是!”三儿冲着结巴四儿吼道。 “你为了多得一天的利儿,让我半夜睡不好觉,是不是?” “张大、张二、张三。你们挨坑更是活该,十年前村里基金会坑了你们十万元,那可是你们辛辛苦苦拉麦秸挣的。你们不吸取教训,还想贪便宜,获高利,我说不要,你们说求求三爷了,非得放我这儿五十万,这可是你们卖豆腐皮儿一分分挣的血汗钱,你们的钱没了,就找我要,让我找谁去?”三儿继续数落着。 “老穆家的人呢?” 三儿的红红的眼搜索者穆主任的儿孙们。 “穆家镇的,非跑到我们桃山镇放钱,家家放二三十万,你们穆家,就在我这儿放了五百多万,可是好好的一个穆主任,花二十万治个白血病,你们就愣是没钱,你们的良心被狗吃啦,还是猪啃啦!还好意思在我这儿谈良心,还是谈狼心吧!” “合作社,明明是个陷阱,你们偏要往里跳,怨谁啊,怨你们自己是猪脑子!怨不得别人!整天想天上掉馅饼,馅饼掉不下来,就是掉下来也砸不到你头上。陷阱倒是不少,一跳一个准儿!你们相信合作社,凭啥啊!国家银行怎么不相信啊!难道银行的高管还没你们聪明,难道国家领导还没你们聪明?电视里经常广播,远离非法集资,远离高息诱惑,你们听吗!你们信吗?” “三爷,你说得对,可是俺的钱呢,总的给一点儿吧!”穆家老大低声下气的说。 “三爷我从来没说不给你,乡里乡亲的,我绝对不坑大家,给我个时间,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三儿的话语平静了许多。 “乡亲们,说实话,你们存我这儿的钱我一分没动,都在我这存着,所以高利息是没有了,凡是从我这儿存钱的,扣除利息返还百分之八十的本金,为啥呢,因为有的老乡精明,从我这儿放了一段时间就连本带利儿拿走了,我自己赔也赔不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大伙的血汗钱,如果同意,明天把收据拿来,按我说的办,如果不同意,愿咋地咋地!” “我愿意!”结巴四儿第一个说。 “我愿意!”老穆家的孩子们大声说。 “我—愿—意!”这三个字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从父老乡亲的口中齐声喊出,这声音带着和谐之美让整个小镇度过黎明前的黑暗,迎来红彤彤、圆滚滚的朝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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