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去世十七年了,在这六千多个日夜里,每每记起他的音容笑貌,总想写一篇文章纪念我的父亲,却因种种原因未能成文。 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庭,我有三个伯父,两个姑姑。这样一个家庭在五、六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是普遍贫困的,我父亲从小勤奋而好学,很早就从技校毕业到基层供销社工作。二十多年间,他做过营业员、仓库保管员、业务员,无论在哪个岗位上,他都忘我无私,踏实肯干,得到领导和群众的一致赞同。至今我回到少小住过的地方,人们总因我父亲的缘故对我高看一眼。一九八三年,因我父亲工作成绩突出,被选调到县城工作,先后任多个业务部门经理,每到一处,他总是身先士卒,积极开展工作,却也因这积极的工作导致了他的英年早逝。不堪回首的那一年正月十九,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之中,我的父亲因公出差遭遇车祸,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父亲的工资是微薄的,点不起我现在的一道菜,可那时却要养活我们姐弟几个,还要赡养年老的我的爷爷奶奶,甚或接济我的姑、舅。父亲的笑容是温暖的,无论他在外如何吃苦受累,回到家总是开朗的和我们逗乐。我清晰的记得,他变魔术般从兜里拿出的包装条编成的小手枪,是伴我童年的最爱。父亲的教育是成功的,父亲对我们既严厉又宽和,既循循善诱又不过多干预。在他的鼓励和扶持下,我们的生命充满探索和成功的乐趣。父亲用废旧木料亲手做的一张课桌,先后陪伴我们弟兄三人完成学业,至今保存在我的家里。正前方有父亲镌刻的“勤学好问”,桌面右下角有大哥中学时期学习鲁迅先生刻下的“早”字。 父亲没有享过一天福。大家庭的重担,对工作的责任心,是我能记起的两个原因。他可能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呜呼,以我现在的想法去揣测父亲是对他的亵渎。他的满足来自于爷爷奶奶的安逸,他的笑容来自于我们姐弟的成长。 子欲养而父不待。我甚至不能亲手敬父亲一杯酒,不能为父亲捶一次背、洗一次脚。我多想在春天的阳光里,陪父亲去一次公园;我多想在夏季的树荫里,为父亲扇一扇凉;我多想在秋日的气息里,搀父亲登高望一次远;我多想在玄冬的严寒里,为父亲奉上一块烤暖的“半截砖儿”。 我的父亲是抽烟喝酒的,他没有瘾。大多是业务需要,印象里抽过金钟、安阳,最好也不过太行山,如果他健在,我会买给他抽玉溪、红杉树,也会买中华、苏烟给他尝鲜;如果他健在,我会买给他喝双沟、洋河,也会买郎酒、茅台给他解馋。呜呼,还如果他健在,哪怕因了健康的缘故,要他戒烟酒,他骂我,我也憨笑着陪他唠嗑,唠过去的许多岁月,唠我的工作琐事,唠我的子侄的成长…… 今天是阴历十月初一,因了工作的缘故没有回故乡为父亲烧纸,此心不安,涕泪沾襟,文以记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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