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世界里的唯一

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她一个为爱而执着的女孩，那清秀的脸庞，那简单的素裹，朝阳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手中遗落着父亲临终遗留的怀表，她轻轻的捧在手心里，那眼角滚烫的泪珠儿洒落下来。摇摆的时针定格着一刻那曾经回不去的忧伤。

一个人穿梭在人群中，突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空旷的没有人烟，她没有抬起头，只是默默的行走着，她站在站台边，车流马龙的熙攘声，让她憔悴的缕缕了额头的青丝，远处那不断喊叫的口号，让她的心底犹如浪潮一般跌跌起伏。一旁的老人伸出的手用沙哑的喉音呼叫着“可怜，可怜我”她低下头从随手的包包里拿出了仅有的几张钱币。轻轻的随着风一阵狂起，它薄薄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老人捡起了钱币，两只双手合十使劲的磕着头，“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她加快了脚步想离开，因为在这个战争四起的年代里这样的事情历历在目，无法计数。

她拐进了一个古巷的胡同里。她被一阵哭声，她走了几步，蹲下身子，啊原来是个出生几天的婴儿，在襁褓中的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在竹篮的中抓起的小手，那双懵懂的小眼睛，睁大的看着这个世界。她伸出手想抱一抱，当她碰到他的脸蛋的时候，他竟来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站了伸，望了望四周，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她再次蹲下身，抱起了他。襁褓中的他，她第一次感觉生命如此的不经风。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用身体特有的温度让他聆听这个世界的爱。她的心感觉和他走到了一起，他被无情地遗弃还是万般的无耐。她深深的明白，这个世界太多的沧桑蜕变，没有爱也有释怀，没有感觉也有结晶。风如刀割的吹透了骨，她一个抖擞站了一下身子。她脑海了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想带他回家，给他全部的爱。但是又谈何容易，毕竟她才18岁，一个如花的少年时代，对于感知这个世界自己都无法抉择，自己都置身在水深火热中，用什么来承担这份的爱的代价。她把他放在了竹篮里。走了几步。一阵清脆的啼哭，让她回头急速的跑了回来。她一把抱着了他。她的头紧紧的依偎在他小小的胸怀，她感觉到了彼此的温暖。

她推开了门，木门的古旧，让声音格外的清脆，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惊醒怀中微笑酣睡的他。她径直的走进屋，一张绿格床单，清新干净的平铺在床中，她轻轻的放下他，他熟睡的不肯睁开眼睛，她望窗外，几声炮响阵的窗棂抖落了瑟瑟的尘土，她害怕的捂住了耳朵，一下子躲在床脚的位置。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见床上熟睡的他几声啼哭，让她慢慢的站起了身，她坐在了床边，用手轻拍着他的脊背，她赶紧满屋的寻找着可以给他充饥的食物。一不小心，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滚落到地上，她的脚迅速的抽搐似的跳跃了一下。

打开抽屉，四方的小盒里还有几块饼干，她拿来起来。想起了爸爸每次出差都带回来她喜欢的食物。爸爸总把东西躲在身后“来，猜猜我给你买的什么”她高兴的笑着，“一定是我最爱吃的” “恩，真是个馋猫。一猜就知道”她拿在手里翻转着精致的盒。一个小小的思绪让她瞬间感觉无比温暖。又一阵窗外激烈的雨点瞬间打落在屋檐上，她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生命，咿呀的啼哭着，她恐惧中，带着心碎的伤感。拿起了水壶，倒进半碗水，用手狠狠的揉搓着饼干，她用一把小勺轻轻的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微微张开的小嘴中，怀中的他一个呛喷她连勺，带碗的打翻在地。她慌忙的把他放在床上。这一夜，是她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徘徊，她翻转着无法入眠，黎明的曙光打落了窗台，微微初生的太阳，让她睁开了眼睛，怀中熟睡吸允着小手的他，还在安然入睡。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世界的宁静。

她抱着他来回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该怎么办。她心里想着，“这个孩子该怎么长大，要不要送回原来的位置”她不住大拍打着他，他哭的越来越激烈。她打点了简单的行囊，喝了一口小米粥，被小孩的哭声又一次惊吓的抱了起来。她抱着他来到了兵荒马乱的街口。她倒退了几步，“不，我不可以”她抱的他更紧。仿佛是自己生命中得的一部分。她望了望不远去，奔跑的人，忙碌的人，喊叫的人，背后的喊叫让她回头，“真子”她抱起的他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立刻向前急走着，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她发疯似的奔跑着。男子几步的追赶着，几辆疾驰而过的车辆阻挡了他的视线，她忽然消失在巷口。她躲在了巷口的边角，偷偷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他，她知道如果他看到怀中的他该如何释怀。也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许他们的纯纯的爱恋是发在内心，但怀中的让她忐忑的不安，她无法面对他的质问，因为她无法解释。是的，也许没想象的那么糟糕。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她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的目光，她站在门边，从门的缝隙中看到他的身影，她打开门，他一个箭步的跑了进去，“干吗躲着我？”他紧紧的抖动着她的臂膀，她不住的摇摆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放开我”她几次挣扎，却被她紧紧的抓在怀里，她委屈的眼泪瞬时滑落下来。她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她无法面对，她慌张的看了看，一阵哭声打破了此时的尴尬。他闯了进去，他惊愕的发现躺在床上的他用手指着“他，他是你的”她站在门外点着头“恩，"他发疯的嚷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等我，你怎么能和别人有了孩子”她捂着眼睛哭声震动着整个角落。她抬去头头发凌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无耐“我没有，不，不是我的”他睁大的眼睛恐怖的让人可怕。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她的脸上火辣到了极点，她无法解释这一切的开始，也无法更改眼前的事实，他咆哮的推开门跑了出去。她趴在桌子上，拼命的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手掌狠狠的拍打着桌面。

曾经的那个他，手中长长的丝线嬉笑中放飞的风筝，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她疲惫的坐在地上，“好高啊，好漂亮，”她依偎在他的怀中，“知道吗？在过几天，我和几个同学降参军入伍，进入前线和敌人进行殊死的对抗，”“哦，”她起身，旁边随风飘动的小树不住的摇摆着，她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我等你，”她用手捻起在阳光的照射下，“来”她让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心，“记住了不管你在哪里，不管身在何处，你身边的每一叶片就是我”他笑了笑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她用嘴唇撕咬着自己的手臂，殷红的鲜血几乎流了下来。她发疯一样的叫着“不，不不，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没有”

她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但她必须让自己坚强。她紧闭的嘴唇里充满的几乎是崩溃的边缘的死角。她选择了一个人的承担，日子流水般的消逝，看着他在自己忙里忙外，兼职着几份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中，帮人提水，街上卖报纸，夜晚帮繁华的渡口擦皮鞋。背在肩头的他都是沉沉的睡去，疲惫的时候竟然在街口两个身影熟睡在角落里。

他学会了走路，他懂事的帮她搬起小板凳，“给，坐下”看着她蹲着帮别人忙碌的擦着皮鞋，她开心的笑着，“乖，东东，听话，"只见他挺着小肚皮乖乖的坐青石的台阶上。允吸着小手。客人站起身“给”一张钱币随风滑落到地上，她拼命的捡着，一只脚踩到了她的手背上她迅速的想脱开。“小姑娘，在这个做生意那能这么简单”

她慌乱的坐在了地上，东东跑了过去“姐姐”“你们要干什么” 只见几彪行大汉喊叫着“听着，这里是我们三爷的地盘,如果想混饭吃”伸出的手“来把钱拿来”' "我没有，" 其中一个胖的黑黑的人向前大嚷着“没钱，走人，小姑娘，”“哎呦，那个该死的王八羔子”只见带着眼镜的男子大声的惊叫着原来是东东紧紧的抱着他的腿部狠狠的撕咬着，“走开，你这个小畜生”他被男子一脚踢在了路边，她爬了过去，“东东，她发疯的叫着”只看到他的嘴里淌出了殷红的鲜血。她紧紧的抱住他。大声的吼叫着“滚，滚，滚” 几个卷起衣袖的男子大叫着“臭娘们，敢跟老子斗，活腻了”她站起身，拼命的用头部发疯一般的闯了过去，一个男子被创倒在地，对面一阵宣泄的呼喊声“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几个家伙拼命的逃开，“那，在哪儿” “别跑，”紧追的人群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抱着东东，让他的头躺在怀中，她亲吻着他的额头，极度撕裂的疼痛。

她一个人走着，感觉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呼吸，她站在那个曾经的街口，那个曾经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她看到他的小手挣扎着，这一刻她的视线模糊的看不清方向。橱窗里那白色的婚纱，映照着她的目光，她看到那个左右摇摆试穿的新娘是如此的幸福，她眼睛里微微的闪出了火花。是羡慕，还是嫉妒，她自己竟说不出来。身边的男人让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是他”那个曾经海盟山誓的男人，里面的他好像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女子。他跑了出来。她急速的离开“真子，真子。”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发疯的叫着她的名字。还是在曾经抱着东东的角落边躲着，看着，看着这个可以让她没有硝烟战争，可以避风的依靠和港湾。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满满的洒落了一地，她捂住嘴巴奔跑着。

在人群涌动的口号中，她站在了人群的队伍中，她慢慢的走着，她想走到那她就跟到那。就这样她来到抗战的第一线。男人跟女人几乎一样，同吃同住，几个受伤的人，嚎叫的呼喊着疼痛，整个整个的夜晚都无法入睡。她慢慢变的坚强，几乎到处炮火弥漫的战争中，她没有了胆怯。一个士兵被身后的敌人猛烈的刺痛了一刀，她手无寸铁摸起了一个棒棍打了过去，只听到“啊”的一声敌人倒在了地上，她抓起了敌人身上的匕首，狠狠的捅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鲜血溅满了她的身躯。她很很的发泄中，把所有的仇恨，和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她大声的吼叫着，她站起身踉跄了几步，看着手中沾满的鲜血，她高兴的笑着，捂着头，发疯的嚷着。

从此战场上无处不在的她，一个个倒在她脚下的敌人，她仿佛眼前看到了他小小的生命，“咯咯的笑着拍着小手，跳着”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晕倒在地上。“同志，醒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屋那个干净，清透，“别动，同志，你的伤还没好”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在和敌人搏斗的时候划伤了胳膊，流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站在窗前那凝望着曾经的那份故土，海的那一边，几声汽笛，几个缓缓驶进码头的船只，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她感觉世界又轮回了一个世纪。“吴总”一个轻声的呼喊，她回转了身，“这是你预定的航班，下午三时起飞，你看还有什么吩咐" "好了出去吧，没事”她手里捧着一束小菊花，来到了东东的坟前。她的手触摸着他生前唯一的一张相片。那记忆中，隔壁的王川仔，手里摆动着相机，这里拍一张，那里拍一张，好奇的东东的跑了过去，“哥哥，帮我拍个” “好的”只听见“咔嚓”成为了他生命定格的唯一。。。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攥起的拳头，狠狠的拍打着坟墓的边角。那几个曾经肆意的流氓，在她第一次手里握着枪的那一刻，她的念头就死打死夺走她生命中唯一的爱，她找到了几个人经常转来转去的场所，在一家豪华夜总会的门外，几个醉汉，歪歪斜斜的走着，一个“啊的”的一声倒在地，还未等另外的人反应过来。枪口早就对准了脑门，几个家伙吓的哆嗦的跪倒在地，“女侠，饶命，女奶奶，饶命”“看好了，让你死的瞑目，”只见两个家伙抬起头“啊。”原来是你”“没错，是我，”他们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吆喝着“饶命，给，我有的是钱” “闭嘴，拿你的狗命来”她的手连抖动都没抖动因为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恨，她发泄出来，她的心无法平静。

她每年都会来到这里，看望曾经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因为他，她懂的了生命的真谛，因为他，让她看清了黑白的阴暗，因为他,她明白那个曾经的属于自己的世界的男人是如此的脆弱。因为他，她不会读懂这个世界什么才是最爱，什么值得付出，什么是恨........

--钟明磊

2014年10月8号

01:4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