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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小说)

2015-2-9 23:48| 发布者: ggduck| 查看: 635| 评论: 0

摘要: 初夏的古城,还呈现着春天的景象,花红柳绿,阳光明媚,正是旅游的好时机。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出口处,随人流走出一个身着米色夹克、牛仔裤的五十多岁男人。他体格健壮,个子中等,头发灰白,长方型的脸上有双大眼, ...

初夏的古城,还呈现着春天的景象,花红柳绿,阳光明媚,正是旅游的好时机。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出口处,随人流走出一个身着米色夹克、牛仔裤的五十多岁男人。他体格健壮,个子中等,头发灰白,长方型的脸上有双大眼,目光深沉,略带忧伤,他就是乌鲁木齐市一私企的老板陈青。陈青坐上出租车后,眼睛直盯着窗外,这里的山水、日光都使他感到亲切,虽然这条高速他不曾走过,还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家乡的情节吧?当年,他是坐着火车落荒而逃的,火车喘着粗气一路向西,咣里咣当走了两天两夜,直走到那个边陲小镇才停下来。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出租车进入市区后,径直向南开去。街上车来人往,汽笛声声,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今天却感到它的陌生。街道两边的高楼拔地而起,是原本宽敞的街面变得狭窄,那些原有的商店也不知去向。“燓记腊汁肉”还在,门面却变大了,也装修得豪华了,想当初,他可是这里的常客,在离开的这些年里,每每想起,他都会垂涎欲滴。它隔壁的服装店却成了手机卖场。

政法大学到了,陈青下车后,直接走进了进校园,穿过足球场,走过图书馆,他来到了宿舍楼前的那个亭子前。亭子还是那个亭子,只是显矮显旧了,他走进坐下,抚摸着身边的亭柱,又抬眼望望亭顶,不由感叹道: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曼雅,你在哪儿?当年,是我伤害了你,我不是个人啊!对不起!说着,两行热泪流过了腮边。

二十六年前,陈青在这里读书时和张曼雅相恋了,两人都学的是法律。陈青阳光伟岸,性格直爽,有着西北人的强悍。而来自西子湖畔的张曼雅温文尔雅,长相秀气,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两人相恋后,这个亭子成了他们的约会地点。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两年的美好时光。

他俩的恋情得到了陈家的认可。陈青的父母都是工人,陈青是他们的小儿子,小儿子比两个哥哥听话又聪明,从小还不让父母操心。高考时,又不负众望,考上了政法大学。有这么个争气的儿子,做父母的自然是脸上有光,两口子经常兴奋地睡不着觉。大二后,陈青又领回个漂亮的女孩,他们更是兴奋不已,做梦都能笑醒,整天说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陈青不但使父母感到荣耀,还惹得左邻右舍羡慕,他们教育自己孩子说:要好好学习,长大也像陈青一样有出息。

而张曼雅的父母却不同意他们相处,两口子因在政府部门工作,虽没担任要职,也自认为是公务员,高人一等。他们认为陈青无论从家庭,长相,才学都不及女儿。他们对女儿说:“北方人男子汉大丈夫,我们南方人受不了的,再说,大西北哪有我们杭州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张曼雅却说:“古城人杰地灵,文化底蕴丰厚,气候也不错,我挺喜欢,也习惯那里的生活。”

听她这样说,她父母不高兴了,说:“女大不由娘,有了郎君忘了娘。”而后,扔下一句:“你要和他好,就不要回来了,我们权当没你这个女儿。”

张曼雅没吱声,一走就是一年,父母急了,他们本想吓唬女儿,没想到,女儿却一年都没回家,父亲整天唉声叹气,母亲一直哭哭啼啼,他们又是打电话,又是写信,信上说:女儿,我们同意你与他相处,你还可以把他带回来,爸妈为你们解决工作问题。

张曼雅却在电话里说:爸妈不用为我操心,我的事自己做主。惹得父母在电话那头哭喊着:没良心的……

来年七月,陈青和张曼雅要毕业了,他们又来到宿舍前的亭子里。陈青搂着张曼雅说:“我已经被招聘到了市法院,你准备怎么办?”

张曼雅抬起头:“我准备应聘一家律师事务所,个人简历已经投过去了。”

“不是说,你父母在杭州为你安排了工作?”

“傻瓜,我可舍不得你,我决定留在古城。”张曼雅羞涩地说,而后,把头埋进了陈青的怀里。

陈青突然搂紧了张曼雅,下巴贴着她的发丝,用力憋着即将流出的泪水。他被感动了,他知道,张曼雅是因为爱他才留在古城的。他动情地说:“曼雅,我爱你,永远爱你!我要让你幸福!”

张曼雅抬起头,含着眼泪笑了:“我也爱你,永远都爱你!”

“曼雅,你真好,我们永远在一起。”陈青说完,低下头去亲吻怀里的张曼雅。他们相拥着,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片刻后,陈青抬起头:“曼雅,让我们的爱开花结果吧!我们结婚吧?”张曼雅羞涩地点点头。

陈青到法院上班后,引起了他上司的青睐,上司姓徐名胜利,是法院的一个庭长。长得五大三粗,胖脸,秃顶,塌鼻梁,陈青报到的那天,他把陈青上下打量了一遍,握着陈青的手自我介绍:“徐胜利。”松手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黄牙,用手拍着陈青的肩膀,说:“小伙子,你会前途无量的。”

陈青腼腆地说:“谢谢庭长!”

说实在的,陈青不喜欢徐胜利,感觉他不但长相差,还粗鲁俗气,如果剥掉他身上的制服,像个屠夫。真不明白,法院这个神圣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还是个庭长,还偏偏是自己的上司,不喜欢,也得学着喜欢。

三个月实习期满,没通过考试,陈青转正了,半年刚过,陈青也和老职工一样拿奖金了。陈青感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上司,这个被自己暗地里称作“猪头”的庭长还不错,他为自己的浅薄感到羞愧,感到不该以貌取人。从那以后,徐胜利在他心里圣洁高大起来。他不止一次地对张曼雅说:“徐庭长人不错,对我也挺好!”

张曼雅却说:“变化还挺快的,你不是说他像个猪头吗?怎么……”

“嘘!”陈青伸手捂住张曼雅的嘴,小声说:“以后,千万不要这么说。”

张曼雅点点头,又说:“这个徐庭长是否对你有企图?”凭着女性的直觉,她感到徐胜利这样对陈青不正常,当今社会都是下属巴结领导,哪有领导无缘无故地巴结下属的?

陈青哈哈大笑:“他能对我有什么企图?你呀,太敏感。”

张曼雅却没笑,她感觉陈青头脑发热,属于当局者迷,唉!但愿徐胜利是一片好心,但愿陈青平安无事。

眼看春节越来越近,陈青打算借着过年请徐庭长吃顿饭,也好答谢人家对自己的照顾。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徐胜利先说了:“小陈啊!明晚我请客,古都饭庄,六点,你按时来哦!”明天晚上,我约了张曼雅啊!陈青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有事?”看陈青面露难色,徐胜利又问了一句。

“哦,没事,没事!”陈青连忙说。他心想,上司请下属,这种好事不是天天有,不能错过。

陈青给张曼雅打电话说,由于上司请吃饭,明晚不能去看电影。又是徐胜利,他对陈青到底想做什么?张曼雅虽心里不悦,表面也不好说什么,领导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但她总预感徐胜利对陈青有企图。是什么企图?她也说不清。

第二天晚上,陈青早早去了古都饭庄,十几分钟后。徐胜利才腆着大肚子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一个五十岁左右,长得白胖,穿戴讲究,矮个子,一头的卷发,大饼子脸,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一脸的骄横。另一个,二十出头,个子不高,身材苗条,梳两条小辫儿,穿着花上衣,蓝裤子,也是饼子脸,小眼睛,塌鼻梁,一脸的清纯。

徐胜利先介绍那年长的:“我的夫人!”陈青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阿姨好!”那女人斜着眼,撇着嘴,哼了一声,作为打招呼。徐胜利又介绍那年轻的:“我的女儿,玉儿。”陈青客气地点点头。玉儿咧嘴一笑,眼睛直盯着陈青。

徐胜利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说:“来来来,我们坐,别客气!”看陈青还站着,他又说:“没别人,今天是我们家里人吃饭!”

家里人吃饭?那请我这个局外人干吗?陈青心里正纳闷,一抬头见玉儿还在盯着自己看,见自己抬头,她才羞涩地低下头去。

“来来来,为新年干杯!”徐胜利端起酒杯对陈青说。

陈青端起酒杯:“徐庭长,新年快乐!”说完,一饮而尽,而后,就坐下默默地吃菜。他感到今天的家宴,玉儿的眼神都说明,徐胜利之前对他的确有企图,他非但没觉察,还认为那是伯乐识马。张曼雅说得对,世界哪有无缘无故的爱?那顿饭,陈青没吃出滋味,一直在想怎样摆脱徐胜利。

第二天刚上班,徐胜利打电话过来:“来我办公室一趟!”陈青进门后,徐胜利示意他坐下,然后单刀直入地问:“小陈,你看我女儿怎么样?”

陈青明白他的意思:“挺好!”

“嗯。”徐胜利点点头,又说:“实话告诉你,我们全家都看上了你,特别是玉儿,她非常喜欢你,说非你不嫁。”

陈青抬起头:“徐庭长,我有女朋友,我们都订婚了。”

徐胜利点点头:“这我知道,订婚怕什么,又没结婚,结婚还可以离婚嘛!”

陈青瞪大了眼,摇着头:“我们恋爱两年多,感情深厚,不可能分开。”

“小陈啊!你想想,你怎么能到法院?还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招你?那是我看上了你,是想让你做我家女婿……”

去年春天,徐胜利去政法学院翻看学生简历时,就看上了浓眉大眼的陈青,这小伙子不但学习好,长相好,身体看着也棒,家庭虽然一般,可根红苗正,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当即拍板招陈青进法院。他表面上是给法院招人,实际上是为自己选驸马。

徐胜利继续说:“你来后,我对你一路绿灯,是真心想培养你,让你成为法院最年轻的干部。你如果答应娶玉儿,我保你两年之内做庭长!否则只要我在,你永无出头之日。”

陈青听完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徐胜利事先的安排。现在又逼他与张曼雅分手。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徐胜利叼着香烟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心里说:小子,你沉默,就证明你在犹豫,说明我的许诺还是挺诱人的。现在,在政府部门也好,企业也好,年轻人想混出个人样来,没有靠山能行吗?爱情再伟大,也要有饭吃。你小子如果聪明,就会按照我的思路走。只见徐胜利停下脚步,掐灭香烟,说:“小陈啊!你先去工作,回去再好好想想。”

陈去站起身,点点头:“好吧!”

那晚,陈青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感到徐胜利说的没错,自己一无关系,二无资历,要想在法院混个一官半职,门儿都没有。可是,要让他忍痛割爱去抛弃张曼雅,他还是做不到。他不忍心去伤害那个可爱的姑娘。想到这儿,他坦然了,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陈青刚进法院,感觉人们看他的眼神怪异。他正纳闷,听身后有人小声说:“瞧,他就是徐庭长的乘龙快婿!”“小伙子帅啊!徐庭长真有眼光!”陈青感到头“轰”的一下,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他快步走进庭长办公室。徐胜利坐着问他:“怎么,找我有事?”

“大家怎么都在议论,说我是你的……”

“哈哈,你能管住别人的嘴吗?我对你的照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徐胜利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你怎么能这样?”陈青突然感到徐胜利太卑鄙无耻,他转身走出了门。当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时,听有人说:“年纪轻轻,就有了靠山,以后了不得……”见他进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从那天起,他无论走到哪儿,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连看门老头也对他低声下气。他知道,徐胜利急于散布他们的关系,让大家来恭维他、巴结他,还不是要给他制造压力,让他尽快就范。

那天,他在走廊里碰见徐胜利。徐胜利关切地问:“小陈啊!你的脸色可不好,怎么搞得?”

陈青苦笑了一下。心想:明知故问,还不是你整的!

徐胜利左右看看,又说:“机会不是人人有的,一旦错过,不可能再来。”说着,他抬起手臂,拍着陈青肩膀:“小伙子,你还年轻,一定要把握时机,”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说:“人,要知好歹。”

陈青扭头望着徐胜利的背影暗自琢磨:他的话也有道理,我也想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可是,张曼雅怎么办?整整一下午,他都心不在焉,唉声叹气的。下班后,他连晚饭也没吃,回到宿舍就倒在了床上。他望着天花板,机会不是人人有。有多少人,为了一官半职,求人,送礼,拉关系。也有人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一场空,而我呢?机会送到眼前,还犹犹豫豫。说来说去,不都是因为女人吗?女人是什么?不就是衬衫吗?再好的衬衫也有旧的那一天。爱情是什么?不就是生活的快乐吗?单有爱情,没有金钱,就像父母一样穷一辈子。想想人这一生拼死拼活,不就为了生活的好一点吗?我算看清楚了,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一切。说爱情高于一切,那是胡扯,那是自欺欺人。如果抓住这次机会,我可以少奋斗一二十年。否则,就凭自己这即没关系,又没背景的人,只要徐胜利在,就无法出人头地。我还年轻啊!不甘心就此罢休,不能为一个女人耽误自己的前程。张曼雅她爱我会理解我的。想到这儿,他突然坐起来,咬着牙说: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我的仕途,我要和玉儿结婚。

徐胜利一听陈青同意和玉儿结婚,高兴坏了,他的宝贝女儿总算如愿了。他对陈青说:“小陈啊!有关结婚事宜,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的,你的任务是把张曼雅搞定,结婚时可不能节外生枝啊!”

陈青点点头:“好吧!”这也是他感到最棘手的事,可是怎么和张曼雅说呢?他思来想去,感觉还是直接摊牌,一个电话打过去:“曼雅,我要和你面谈!”

张曼雅气喘吁吁赶来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看到张曼雅,陈青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会儿,他才鼓足勇气说:“曼雅,我感觉咱们不合适,咱们还是分开吧?”说完,他低下了头。

张曼雅愣了一下,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陈青抬起头,目光却看往别处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为好。”

张曼雅这回听得真真切切,她感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她定定神:“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随后,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不明白,陈青怎么就说变就变,过会儿她才说:“之前,你怎么不说不合适,两年了,现在不合适了?你有新欢了吧?”

“没有。”陈青还是低着头,他不忍心去看张曼雅那泪流满面的脸,他的心也在流泪。

“没有?那是不爱了?”张曼雅扬起泪眼,颤抖着问。

陈青点点头。说:“曼雅,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了却一片情?就能忘记一段爱吗?”张曼雅满脸泪水,痛苦地摇着头。

陈青也是心如刀绞,曼雅,你知道吗?我是个男人,不能沉浸在儿女情长里,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是……为了我的事业,我的前途,我不得不这样做!这样,你也可以回杭州了,那里有适合你的工作,还有你的父母。想到这儿,他强忍着即将溢出的泪水,低头说了句:“曼雅,我先走了,再见!”刚一转脸,眼泪夺眶而出。

陈青回家告诉父母这个月底要结婚,父母都吃惊地愣了半天,随后,便埋怨道:“怎么这么急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啊!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不用你们准备,到时候你们自管来就行。”

父母面面相视,太突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母亲问:“那,曼雅她家同意了?”

怎么回答呢?母亲最喜欢曼雅。现在……唉!陈青叹口气说:“爸,妈,我不是和曼雅结婚。”

“啊!”父母这回更吃惊了“不是曼雅,那是谁呀?”老两口都疑惑不解地望着儿子,母亲竟然还伸手去摸儿子的头,怀疑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陈青慢吞吞地回答:“我们庭长的女儿,叫玉儿!”

老两口一口同声地“啊”了一声,母亲问他“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那曼雅呢?”

父亲像似明白了什么:“小青,你不会是攀高枝儿,甩了张曼雅吧?”

“我们分手了!”

“唉!多好的一个姑娘。”母亲无不惋惜的说。继而,她又问儿子:“是她甩了你?还是你甩了她?”

“妈,别问了,事已至此,就这样了。”

“儿子,不是妈说你,如果是你攀高枝儿甩了曼雅,那就不地道了。”母亲很严肃地说。

“就是,我们陈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你可不能为我们家丢脸啊!”父亲也在一旁说道。

陈青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说着,拿出一沓钱来:“爸,妈,你们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到我结婚时穿。”

陈青与玉儿的婚礼如期进行,地点选在古城最豪华的古都大饭店。婚礼场面极其隆重,嘉宾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有市委的,市政协的,还有这个的区长,那个区的主任等等。大家无不赞赏徐胜利有眼光,找这么个仪表堂堂的女婿。徐胜利也是满面春风,内心十分得意:陈青要模样有模样,要人才有人才,又是女婿,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老婆嫌门不当,户不对,她懂什么?就知道钱,我可是从长计议。万一那天退下来,有女婿撑腰,自己家也不会门庭冷落,自己也照样受人尊重。

新婚之夜,玉儿温顺地像猫一样蜷缩在陈青怀里,陈青搂着她,没有一丝地兴奋,此时,他想起了张曼雅,感觉怀里抱的就是她,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然后把她压在了身下……

婚后,陈青在法院更了不得,不是庭长,比庭长还牛,不少人都巴结他,认为早晚有一天,他就会是庭长。陈青也整天地耀武扬威,我行我素。徐胜利告诉他:“你现在还年轻,资历也浅,多历练历练,等个一年半载,机会成熟再说。但,别忘了,不要太忘乎所以。”

“我一切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陈青嘴上答应,行动上却我行我素,把徐胜利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自认为有岳丈这个靠山,越发的不可一世,把一些老同志根本不放在眼里,工作中经常自作主张。

玉儿与陈青结婚不久便怀孕了,第二年秋天生了个女儿。徐胜利这下放心了,有孩子做牵绊,陈青就能和玉儿安心地过日子了。现在,就等机会提拔陈青了。谁知,陈青的女儿刚出生半年,有一天,徐胜利被院长叫到了办公室,院长把一份材料摔到他的面前:“你看看吧!这是你女婿做的好事。”徐胜利拿起文件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上面写着:陈青在判处毒贩谢俊案件时,不切合实际,故意量刑过轻,犯有玩勿职守罪,亵渎了我国法律,现予以开除公职。经调查陈青收受贿赂十万元,并与毒贩之妻勾结成奸……徐胜利直感到头晕目眩,他扶着桌子站了会儿,才颤巍巍地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原来,陈青在其女儿出生三个月时,接到同学王永进的电话:“老同学,今晚我请你吃饭,一定要来。”

陈青与王永进是中学同学,关系非常好,王永进高中毕业就进企业做了工人。好久不见,听见他的声音,陈青感到好亲切。

晚上,陈青按时来到饭店,包厢里王永进早已在等候,身边还坐个女人。王永进小鼻子小眼,圆疙瘩脸,浑身上下圆圆的。他见陈青进来,站起身咧嘴一笑:“你来了。”说着,用手使劲拍了一下陈青肩膀。

“你小子叫我,我敢不来?”陈青也伸手拍了一下王永进。两人拉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王永进把陈青拉到餐桌前:“来,我给介绍一位朋友,这是刘莎莎,我的同事。”

陈青抬眼望去,刘莎莎二十五六岁,长发披肩,椭圆形的脸,皮肤白皙,大眼睛,鼻梁挺阔,嘴唇薄薄的。一身红色秋裙剪裁合身,不多一寸,不少一分,紧贴着她的身子裹了上去,勾画出一副凹凸有致的女性曲线,纤细的腰肢,胸部挺拔高耸,臀部丰满微翘,一双白色高跟皮鞋,衬托的她愈加亭亭玉立。这才是女人!长相,身材都无可挑剔,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陈青在心里赞叹着。只是她的眼神左顾右盼,漂浮不定。“陈检察官,你好!”刘莎莎的一声问候,使他如梦初醒,他点点头:“你好!”

“来,来,吃饭!”王永进招呼陈青坐下,然后,打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人斟满后,他端起酒杯:“来,干杯!”几杯酒下肚,三人都话多了。刘莎莎更是面若桃花,粉里透红,她端着酒杯醉眼朦胧地对陈青说:“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干杯!”陈青一口喝完,还亮了亮杯底。

“豪爽,好样的!”王莎莎竖起了大拇指。

陈青看看手表,对王永进说:“我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

“好,我们都回家吧!”说着,三人都站起身。走出饭店后,陈青栏一辆出租车:“我先走了!”扭身钻了进去。回到家,玉儿还坐在床上坐着没睡。“回来了!”

“哦,你还没睡?”

“等你啊!”自从结婚后,陈青不回来,玉儿是不睡觉的,陈青知道她的毛病,无论有任何应酬,都九点准时回家。

他洗漱完毕,一上床,玉儿就钻进了他的被窝,他也紧紧搂住她,此时,他眼前浮现出了刘莎莎,他突然感到浑身燥热不安,山洪要爆发。他喘着粗气压在玉儿身上……

几天后,陈青正在上班,桌子上电话响了,他拿听筒,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声音:“陈检察官,你好!”

“你是哪位?”陈青感觉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是谁。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刘莎莎!”

“哦,你好!”

“陈检察官,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这……”陈青犹豫了,她请我吃饭?

“怎么?陈检察官,不方便吗?”刘莎莎在那头追问着。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咱们还是面谈的好。六点半,傣家楼见。”

等陈青走进“傣家楼”时,刘莎莎早已等候在双人包里。她今天穿了件低胸橘黄色连衣裙,乳沟若隐若现,长发高盘在头顶,露出了雪白的脖颈。这个女人不但长得漂亮,还会打扮自己。见陈青,她笑笑:“你好!请坐!”

陈青坐下后,问:“找我有事吗?”

“有点事!”刘莎莎坐到陈青身边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听说你女儿要过百日,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说着,将红包放在了陈青面前。

陈青用手推过去:“不用了!”两人推来让去,陈青手碰到了刘莎莎的胸上,脸顿时红了,刘莎莎顺势身子一歪,“哎呀!”一声倒在了他的怀里。陈青望着怀里的美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不由得低下头去吻刘莎莎,刘莎莎闭上眼,双手搂住了陈青的脖子,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她感到陈青的手在她裙子里面摸索着……

陈青悄悄打开房门,卧室的床头灯还亮着,玉儿靠在床头上睡着了,他悄悄地坐进被窝,玉儿醒了。“回来了?”说着,她钻进了陈青的被窝躺进他的怀里。

陈青说:“我今天累了,睡觉吧!”

玉儿乖巧地点点头:“好吧!”不一会,她就打出了均匀的鼾声。

陈青却辗转反侧,包间里的一幕让他兴奋,刘莎莎那性感的唇部,饱满挺拔的胸部,圆咕噜嘟的臀部,碰倒身上,都让人想入非非,欲罢不能,如果,能与她融为一体,那是种什么感觉?不过,我是个丈夫,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可是,刘莎莎那诱人的酮体太让人垂涎欲滴了,我又是个男人,男人就是为征服女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今晚她故意倒在我怀里,说明她是自愿的,送上门的好事,不要白不要,刘莎莎,我一定要征服你。

两天后,刘莎莎又来电话:“陈检察官,我想和你谈点事。六点,绿树咖啡厅。”

“好吧!”陈青爽快地答应了。

陈青如约来到绿树咖啡厅时,刘莎莎已经坐在那儿了。她今天穿了件粉色吊带裙,披了条白色披肩,长发挽在脑后。等陈青坐下,她对服务员说:“两杯咖啡!”咖啡送上来后,她用小勺搅着说:“陈检察官,我自小喜欢律师,也特羡慕律师。可我在校时,学习不好,没能考上大学,当律师成了我的梦想。”

陈青停止了搅咖啡的手,抬起头:“哦!没看出来啊!”

“所以,认识你,有种亲切感!”刘莎莎含情脉脉地看着陈青。

陈青避开刘莎莎眼神,她这样主动,有企图吗?我可一点都不了解她。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陈青问道。

“有老公,没孩子,还有父母!”刘莎莎说完笑笑:“怎么,查户口吗?”

“没有,随便问问!”

“陈检察官,这里太吵,我们去个清静的地方。”

两人出门挡了辆出租,车子左拐右拐,来到一栋楼房前停下。刘莎莎下车后带着陈青上楼,来到三楼一住户门前,她掏出钥匙塞进去,门打开了,刘莎莎又去按门边的开关,“啪”地一声,屋里顿时灯火辉煌。这是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得极其豪华,全套红木家具,转角皮沙发,木地板,大红落地窗帘,“这……”陈青扭头询问刘莎莎。

“这是我家,老公一直在国外。平时就我一个。”

“哦!”陈青四处看看,这哪里是家?分明是宫殿。

“请坐!我去换件衣服。”刘莎莎说完,向卧室走去。等她再出来时,右手提着咖啡壶,穿了件低胸白色真丝睡裙,瀑布般的黑发散落在肩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裙下若隐若现,胸前的两座山峰随着脚步微微颤动。她来到陈青面前,低头到咖啡,陈青看见了那条深沟两边的山峰,他浑身一热,体内躁动不安,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当刘莎莎站起来转过身时,露出了裙摆下的大腿根,陈青终于忍不住了,他从身后抱住了刘莎莎,一步步地向卧室走去……

那天晚上回到家,陈青对坐在床上的玉儿说:“特别累,要睡觉了!”然后,就钻进自己的被窝。玉儿没吭声,伸手拉灭了床头灯。

两天后,陈青又接到刘莎莎的电话:“陈检察官,晚上绿树见。”

陈青毫不犹豫:“好吧!”刘莎莎太吸引人了,她是个魔女,撩人心魄。

等陈青赶到绿树咖啡厅时,刘莎莎迫不及待地说:“我想问你个事。”

陈青点点头:“说吧!”

“你可知道谢俊?”刘莎莎盯着陈青的眼睛。

“知道。”陈青紧盯着刘莎莎:“你也认识他?”

刘莎莎抿嘴一笑“岂止是认识?”她仰起头,慢慢地说:“他是我老公,你看他能判多少年?”

陈青“蹭”一下站起来,惊愕地望着刘莎莎:“你是谢俊的老婆?”谢俊是个大毒贩,贩毒次数多,数量大,而且,还非常狡猾,公安局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他,移交给了法院,法院又把审判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正在择日开庭。刘莎莎是他的老婆,那自己不是与罪犯家属通奸吗?这刘莎莎是有备而来啊!一步一个圈套,把自己套了进来……“谢俊至少要判二十年。”

“我要你少判他几年,五到八年。”刘莎莎不容置否地说着,然后,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纸袋:“这是十万元,给你的劳务费。”

“那不行,二十年是轻判,重则要敲头的。你把钱拿回去。”陈青把纸袋推过去,摇着头说。

“那好,你与我上床之事,我明天就抖落出去。让你颜面丢尽。”刘莎莎杏眼圆睁,一改常态,像个凶煞恶魔。见陈青不吭声,她把纸袋又推到陈青目前说:“只要你对谢俊少判几年,咱们可以一直好下去。”

陈青沉默了一会,说:“我先回去了!”说完,他抬腿就向门口走去。

“等等。”刘莎莎把装钱的纸袋塞到陈青手里说:“拿着。”

回到家,玉儿见陈青铁青着脸,很知趣地关灯睡觉了。陈青却睁眼望着天花板,自己与刘莎莎的事一旦公开,只怕是今生都无出头之日了。如果照她说的做,也是铤而走险,唉!怎么做都是死,何不孤注一掷,就这样了……

“先生,您也喜欢这亭子?”陈青一转脸,是一个女清洁工在问他。“还有人喜欢来这里吗?”陈青反问她。

“是啊!有位女士,年龄与您差不多,也经常来这里。我在这儿工作了四年,每年春天她都来,不过,今年我没见她……”

“哦!”陈青突然想到了张曼雅。

陈青走出校园后,又坐出租去东郊,他让车子停在福利区大门口,他刚走进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小青!”他一回头,是哥哥,多年不见,哥哥头发全白了,苍老了许多。“哥,妈爸还好吧?”

“你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还记得爸妈?”哥哥埋怨道。哥俩走进了父母家,这么多年了,父母还住在那里,楼面已经破烂不堪。推门进去,只见昏暗的屋里,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她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哥哥径直走到床前:“妈,小青回来了!”床上的老人挣扎着抬起头:“小青,你回来了?”陈青俯下身,搂着妈妈流着眼泪:“妈,我回来了,儿子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等陈青擦了眼泪抬起头,一眼看见了墙上父亲的遗像,眼泪又流了出来,扭头问哥哥:“爸爸什么時候去世的?”

“你走后不久。”

陈青站到父亲遗像前:“爸爸,儿子不孝,对不起你呀!”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唉!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哥哥在陈青身边唉声叹气,停顿片刻后,说:“当年,你闯下祸,一走了之,都没想想爸妈去怎样面对别人的指责?爸爸一气之下就病倒了,不久就去世了,妈妈硬撑着养大了你的孩子。现在身体也不行了。”

陈青当年被法院开除后,玉儿也与他离了婚,并把孩子也给了他。他知道这都是徐胜利的主意,因徐胜利受他牵连也被撤销了庭长。当他把女儿抱给母亲时,母亲流着眼泪说:“你快走,走得远远地,我丢不起那人……”父亲则气得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突然,“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陈青扭过头,顿时睁大了眼,进来的这个姑娘二十多岁,中等个,皮肤白皙,饼子脸:“啊!玉儿。”

“奶奶,他是谁呀?”姑娘瞪着眼问。

床上的老人喘着粗气说:“孩子,他就是你爸爸!你爸爸回来了。”

姑娘走到陈青面前:“你就是那个生下我,不管我的爸爸?你们既然不相爱,为什么还要结婚?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为什么……”说完,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哥哥对陈青说:“别怪孩子,她上学时没人管,初中毕业就打工了,现在二十多了,没正式工作,也没结婚,在街上摆摊给手机贴膜……”陈青听到这儿,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孩子,是爸爸害了你!

“她妈妈也没来看过她吗?”

“只看过一次,后来听说得了精神病。”陈青痛苦地闭上了眼,可怜的玉儿,对不起了!

“忘了告诉你,张曼雅也来过咱家。”

“哦!什么时候?”陈青吃惊地问。

“你刚走时来过,不久就听说她结婚了,可两人关系不好,经常吵架,几年后,又离婚了。从那以后,她身体一直不好。去年还来过咱家。”

“她一直在古城吗?”陈青急切地问。

“在,在古城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不过……”

陈青“噢!”了一声,他没想到张曼雅一直没回杭州。他知道,那是张曼雅放不下他。他又问哥哥:“不过什么?”

哥哥停顿了一下,小声说:“今年开春,她已经病逝了。听说是肝癌。”

“啊!”陈青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曼雅,我躲在遥远的新疆,是无颜面对父母,无颜面对你,不想打搅你,想让你回到父母身边,想让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我一刻也没忘记过你,二十多年来,我再没成家,我的爱已枯竭了。可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回杭州?为什么要等我这个伤害过你的人呢?

陈青病倒了,一病就是三天。他的病刚好,母亲却去世了。

母亲与父亲合葬后,陈青跪倒在父母墓前,捶胸顿足,泪水长流,爸妈,儿子不孝,儿子愧对你们,让你们二老跟着受苦了。爸妈,儿子没听从你们的忠告,没本本分分地去做人,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出人头地,去升官发财。到头来,不但毁了自己,还害了别人。儿子不是个好男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抛弃痴情的张曼雅,伤害无辜的玉儿,耽误了女儿的前程!爸妈,儿子知错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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